未来社会与信仰的想象

今天晚上读到《世俗时代》中关于社会的演变，其中谈到有组织的社会不再等同于政体时提到“经济”可能是“公民社会”中第一个在政体以外获得独立身份的维度。这让我想起如果随着AI的发展，如同许多科幻影视作品里描述的，未来科技公司取代了政府管理着整个世界。那么，那个时候，人们的对神的期待是什么？甚至于，如果耶稣并未在2000年前到来，而是在这么一个未来时降临，他会以什么样的身份被传说？

诞生这个想法也是最近有在做“理解与应用圣经”的分享，其中有一块内容是希望人们可以认识自己的背景文化对理解圣经的影响。而为了更好地理解自己所处背景的影响，一种有效的方法当然是去到不同的文化当中，观察和经历生活。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足够的机会出去一段时间。那么或许可以通过想象一个不一样的社会来弥补一下。过去断断续续地想写《希望和绝望》大概就是出于这样一个目的，如果我们不能进行一定规模的科学实验，或许只能依靠想象一个社会来推理教会以及信仰在时代中真正重要的是什么。

如果未来世界没有政府，而是由各个科技公司管理和维持人类社会的秩序。那么，人们对权力的想象，以及对公义社会的需求就会从如今的“青天大老爷”、“有道明君”转化为一个拥有人格魅力、处事公平、公正的CEO身上。这样一来，当耶稣降生时，人们的期待是一位带来工作环境变革、保证公司与员工公平交易的CEO。而对基督是王的认识自然就是一个时代背景下的标签，基督将不再是王，而是一个CEO。对弥赛亚的预言可能被转化为一个超级CEO将统一所有公司，消灭公司之间的恶意竞争，消除各个公司对员工的压榨，让人们能够享受生活，感受到工作中的价值和尊严。他将带领人类在科技领域不断地进步，消除疾病；并且将带领人类从地球走向火星，乃至更遥远的星空。那时，“生养众多，遍满地面，治理这地……”的命令将在整个宇宙尺度上得以完美的实现。因为基督已经不再是王，祂的位置将不仅仅是靠某种任命或继承，更是需要实际能力的体现。这种实际的能力，也不是像现在的许多标签一样空洞，会更加体现在能够使公司真正变得适应人类幸福生活的需要。

未来科技公司管理世界，人们不再受制于法律的管理，而是处于“算法”的统治之下。超级CEO的首要权力在于刻意控制和调整“算法”，并非直接对人类下属下达命令。如今对法律公义的要求会被转移到“算法”上，但是“算法”又不仅仅是一些规则，也会扮演着文化制定者的角色。或者“算法”既是道德又是法律，通过各种感知设备的数据对人进行全方位的实时监控。人们在那时可能并不担心他们罪行的影响，因为都被监控住了，而是渴望一种脱离监控的自由。偶尔的，或者私下的恶趣味可能会被允许，因为这样有助于减轻人们的精神压力，否则精神崩溃的人不利于公司的效率。于是，在这个时候人类思想神的无处不在，圣灵的同在时会不会感到厌烦？难道无论信与不信都永远摆脱不了实时的被监控吗？如果我们肯定圣灵的同在是恩典而不是像“算法”一样的监控，那么同在会是什么？同在意味着神察觉我们的一切，但并不随时纠察我们的罪。祂甚至像如今许多时候一样，我们稍不注意就会察觉不到他的同在。正如诗篇26所言，同在察验带来的是慈爱，而不是如今许多“坚持真理”、试图扮演基督之人对他人严厉而无情的论断。一时的对或错对一个人生命的成长和改善真的重要吗？或许我们可以在更大尺度上来思考如何有助于一个人的自我更新。

“算法”会管理人们的工作和娱乐，以引导人符合公司的利益。这种潜移默化地引导，就如今天的社交媒体，是否令人想起圣灵对人的带领？人类的自由是否是一个虚假的存在，无论如何都在被编织和设计的环境中被影响、塑造和驱使。如果我们期待超级CEO带来的自由，是否会自然期待减弱“算法”中的刻意影响，而是更多在于激发人类对于幸福本质的追求。呈现真理，而不是教训如何行动。那什么是幸福？科技公司的利益，还是个人感受上的价值充盈？当人期待圣灵时，盼望中的天国要带来什么样的幸福？当“算法”被减弱后，自由的欣喜可能还未出现，幸福问题就会成为人类首要面临的挑战。或许一些人会迷思，重新要求“算法”对他进行影响；或许一些人会思想与神分享生命和荣耀的应许，开始更多接近世界的真相。当行动被个人依据真理自主选择时，刻意的引导被削弱了，多样性就由此盛开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同恰恰是自由与恩典的写照，它让千篇一律的行为规训成为可耻。有的人立即行动，有的人待会行动，每个人都不需要用自己立刻的行动来回应对施予规训者的顺服和认同。

如果不能实验，没有信息的共享，就只有纯靠想象。这就是现实的限制，而想象常常会出错。

所以，有人会想要模仿他人的成功经验就不足为奇了。模仿久了可能会照搬吧，水土不服算什么？乃至以某种模式作为信仰的标准，还是察觉到成功经验的局限？前者要求悔改、后者做出改变。就像待在一个封闭的圈子里久了，就对其他文化或观点产生了警惕。警惕多了，就限制了自身的机会。想象力这个恩赐，或许可以被更多地使用。去哪里可以被限制，做什么也可以被限制，唯有自身的想象无法被完全禁止，除非不用而已。